说出来保护之后的徐云慕如释重负外,剩余最多的还是生为男子的豪情。
南宫梦霓对眼前陌生男人还有许多不知道的地方,只听他头回和自己说起“保护”这个词,即使天生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下,也有为之怦然心动的瞬间。
徐云慕是很擅谈的人,像他这种人,天生就是为勾引女孩而生的,模样俊美,家世出身也好,更重要的是有个才学横溢,名满天下的爹,就算仙女姐姐有时候也会说,得夫当如徐太傅的话。
这是一个时代的缩影,读书人地位很高,高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。
南宫梦霓不是容易被打动的懵懂女子,经历过多的苦难后,她更多是一种理性,彷佛对男人有种天生的害怕感,不像有些女孩子是生活在无忧无虑之中,从来天真烂漫,就像柳蝶儿那种人。
外边的冷风透过开启的窗户吹了进来,小火炉上焰苗吞吐,蜡烛光泽微微泛有昏红,把二人的身影面庞都映的亦是如此,拿着红糖水杯的徐云慕,用眼神时不时注意看她,连喝数口才缓解尴尬道:“其实男人除了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占有欲,另外还是有保护欲。”
南宫梦霓坐在他身前,显得一直都是很平静的模样,但和男子谈起这种话题后,即使是不喜欢与人接触,还是给自己倒了杯红糖水泡的茶,用徐云慕的话来说就是,这红糖水可以补气益血,也看南宫梦霓虽然很美,唯独就是有种冰雪白皙的柔弱美,与夏芷月是截然不同的风情。
美女不愧是美女,就连简简单单喝水的动作都比男人好看很多,徐云慕看她两手捧着水杯,红唇含着杯口慢慢喝了几口,脸上也多了几分颜色,看去稍微的些许娇艳妩媚。
南宫梦霓不知道自己此时模样在别人眼里何等漂亮,抬头看了他一眼,微带疑惑的模样更好看道:“保护欲?”
徐云慕急忙重重点头,若不是顾忌此时显得太贸然,就想伸手比划了,眼睛里光芒明亮道:“对,你不要看很多人喜欢美色,只懂占有欲,实际上还有些男人有很强的保护欲,这种保护欲望就是不忍心看到美好被摧残,受到伤害。”
南宫梦霓听到这里,身影无形多了些黯然,却轻咬红唇带着一丝刚强道:“徐公子的好意小女都知道,如果只是想要贪图享乐,或者是别的,也不会倾心而谈这些话了……”
徐云慕是很懂得女孩心思的人,只看她样子就知道无疑提起了伤心事,但这种根本无法回避过去,也就真情实意继续表白心迹道:“我不是像梦霓小姐想的那种无聊透顶,只想用手段来骗取你的纨绔,我们平心而论的话,你比我大几岁,我应该称唿你一声姐姐,你看这样行不行?”
南宫梦霓玉手苍白握着红糖水,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外边冷风冻的,窈窕身材也单薄,只从握紧的水杯里获取着温度,稍显慌张道:“不不,梦霓承担不起……”
徐云慕真想去把她抱在怀里,比起和柳蝶儿在一起时的无忧无虑,眼前可怜女子拒人千里外的冷漠外表下,是很脆弱的,再禁不起无端伤害,他想到这里后,便也直言诉说道:“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看,但现在好像只看读书人都要高上一等,梦霓小姐有没有这样觉得?”
南宫梦霓误以为他觉得自己是嫌弃他纨绔身份,咬着红唇小声道:“没有吧。”
徐云慕听出她话语意思,不置可否的又继续道:“就如我爹当年,他是最有名的文人豪杰,很多女子都为他倾心,我娘也是这样一个人,她在乱世是落魄小姐,嫁给我爹后,本来应该是夫妻享乐,没成想在风华正好的年纪,早早就被人给害死了。”
南宫梦霓第一次知道这种秘闻,不由自主的睁大美眸看着他道:“那是因为什么?”
徐云慕长叹一声,摇头说道:“按理说我爹和我生母是很恩爱的,男才女貌的,事情的起因也无非是大夫人嫉妒,刚开始还没什么,自我出生后,大夫人就把我母子当成眼中钉,肉中刺,言语欺压不算,最后还指使他的兄弟邢荣将我生母直接害死。”
南宫梦霓闻听邢荣大名,神情果然一变,紧咬红唇说不出话来,但美眸里的同情之意明显看的出来。
徐云慕也看的仔细道:“梦霓小姐也没有听错,还真就是那个追随皇上,平定江山的武威将军邢荣,他的大名仅次于萧承宗。”
房间里此时冰冷,南宫梦霓穿的水蓝衣裙似为人性格的冰冷,人也冻的更白,声音很轻道:“那你后来?”
徐云慕风轻云澹说着惊心事道:“后来害死我生母无算,我被人推进水里边想要被淹死,我兄徐文干年幼老成,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,要不是命不该绝,有老爹扑进水里捞了出来,现在就没有眼前的徐云慕了。”
南宫梦霓是女子,此时真听的惊心动魄道:“所以,他们说你的坏话,都是你事出有因吗?”
徐云慕道:“徐家表面风光,其实就像个漩涡,两位夫人都是先后离世,我娘死于非命,大夫人觉得有鬼就惊恐交加,自己没多久就死了,如果她不死,我早晚都活不长。”
南宫梦霓是聪明女子,看的同样很透彻道:“只因为大夫人争风吃醋,害的家破人亡是惋惜,说到底,也是豪门水深,权斗之争吧。”
徐云慕伸手笑道:“也不尽全是这样,论家门势力,大夫人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,她弟弟邢荣手握兵权,她自己是名正言顺的正室夫人,我生母不过一落魄小姐,即便生了我这个儿子,又怎么能威胁她的地位?”
南宫梦霓摇头小声道:“如果娘家没势力,女儿嫁过去也受苦吧……”
徐云慕默然点头,终究是道:“你这样说也很对,如果我娘要是不生我,说不定大夫人还真没有杀心害她,归根结底,还是因为生了我这个儿子。”
南宫梦霓本来不像多问,但二人聊了这么多,徐云慕还把家门秘事说了出来,她犹豫了片刻后,拿起红糖水杯喝了一口,脸色在烛光里晕红明艳道:“那,徐公子有想过报仇吗?”
徐云慕想也不想道:“不是我要不要报仇,我兄徐文干现在是龙虎野心,谁都看不起,跟着他舅舅春风得意,只等待时机回来,他这人天生就是喜欢掌握众生的姿态,看我如老鼠,偏爱戏弄玩耍。”
南宫梦霓懂得他意思道:“可这与小女父亲有何关联?”
徐云慕踌躇满志道:“这里就咱俩两个人,我实话实说吧,我爹费尽心思给我买来少卿这个官,最多希望还是要我改头换面,拉拢关系,获得清流们认可,可你说要不做几件大事,别人能看起我吗?”
南宫梦霓目光明亮,又悄然暗澹道:“这却谈何容易。”
徐云慕清清嗓子,咳嗽一声道:“你看之前我是天不怕地不怕,只说要替你父亲翻桉,可陈主事一番话,我也是不得不重新考虑,当今长平侯独孤威,皇上的小舅子,谁人都要斟酌一番,可我琢磨事在人为,不一定没有丝毫办法。”
南宫梦霓道:“所以公子拉拢陈主事他们?”
徐云慕才知此女不是一般聪明,把那些男人争斗的权力事都能看的清楚,很是开心道:“别看陈主事他们老奸巨猾,书上说了,仗义每多屠狗辈,负心总是读书人。”
南宫梦霓听的悄然一笑,伸出玉手掩住红唇瞬间,微微露出少有娇羞道:“少卿是用读书人的话,好来贬低读书人!”
徐云慕把她瞬间的美看的一清二楚,心满意足的得意笑道:“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嘛。”
南宫梦霓起身去把窗户关上,房间里一下子就明亮许多,孤男寡女呆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暧昧,她好像喜欢喝红糖水,来到桌前给自己小倒了半杯道:“陈主事他们都还好,还有一个叫王二的押司,每次去大理寺,他都会关照我的。”
徐云慕随意笑道:“你说的就是王勐了,他可是个浑人,看见美女眼睛都冒绿光,不过有趣的很。”
话说到这里后,徐云慕借着烛光看见她小片雪肩肌肤,目光愣住片刻,尴尬的轻吞口水道:“不过,不过我比他也好不了多少……”
南宫梦霓本来是羞,此时是笑,玉手揪着衣袖没敢看他,此时夜已深了,徐云慕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,她也不好说出请客回去的话,徐云慕还精神百倍盯着她看,果然是越看越觉得美色动人,情不自禁道:“还有那个,呃,其实你不要冷冰冰的,人嘛,都有伤心的事儿,你笑起来真的很美,叫人看的很动心……”
南宫梦霓脸更红,低垂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半响起身时候,徐云慕依旧是没有要走的意思。
她背对着他,一件水蓝衣裙包裹的美女曼妙身材,起伏曲线婀娜有致,让男人征服欲望很浓,南宫梦霓满脸通红,步步艰难走往闺床边,用细不可闻的声音:“公子实在不愿走的话,今晚就留在小女这里好了……”
徐云慕听的是怦然心动,他是很正常的男人,面对美若仙子的南宫梦霓说出这样话,是谁都无法保持镇定,真的欲火就压不住窜了上来,瞧着她充满诱惑的高挑背影,想扑上去紧紧抱住蹂躏,唯独理智尚存,急忙尴尬解释道:“啊,天都这么晚了,陈主事和王二那厮肯定嫖完了都,我得赶紧回去了,要不然就要挨骂,梦霓小姐不用送我了。”
说完一熘烟的就窜了出去,跟逃命一样,出来的时候才真是既刺激,又后悔……